甸的重量与她此时的心境相似。
哥哥以前从来不会在房间里放这些东西的,他一向和善,身旁带着的小厮清河听说还是母亲怕他出事安排的。
说起来, 回京前哥哥竟然把重病到说不出话的清河留在了朔北,也实在是奇怪。
有些事以前没有细想, 只当是巧合,可如今这么一遭前言不搭后语的遭遇, 倒让她将这些异常之处又想了起来。
只不过她依旧没想得太多, 只觉得是父亲对哥哥的期待变了,使得原本的哥哥都变得不大一样了。
至于田崇和房间里那人的说辞不一,想来定是有一人背叛了他们!
柳臻颜被保护得极好, 这种事情平时哪里用得到她来想, 此时能想到的唯一做法也不过是进去同哥哥说上一声。
毕竟她腰间的那块玉牌也是个不大不小的信物,若是用在其他的地方,是会给镇北王府带来麻烦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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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臻颜在这边纠结来纠结去, 院子里种着的兰草都被她差点薅秃了。
然而在她打定主意要进去的时候,却有一道身影轻飘飘地落在了她面前。
她下意识地横剑身前, 想要阻挡对方的动作,但下一刻就看清了对方的面容, 心中一惊。
“苏瑾泽,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还是以这么鬼鬼祟祟的方式出现的。
此时的苏瑾泽一反常态,穿着灰扑扑的衣服不说,就是身上的饰物也摘了个干干净净。若非柳臻颜在朔月坊见了苏瑾泽许多次,也是不大敢认的。
“当然是受人之托,来救人的。”
“救人?”苏瑾泽的话让柳臻颜第一反应就是田崇碰到了苏瑾泽,“那是个误会,那枚玉牌呢,你可从那人手里拿来了?”
“误会?”苏瑾泽笑了笑,因着常羽欢在屋内,他也不敢大声说话,微弱得只有面前的柳臻颜才能听到。“我看是柳小姐误会了才是。”
“我是受了世子之托,来救柳小姐的,顺带着收拾一些穷凶极恶的匪徒。”
说到匪徒的时候,他往屋内斜了一眼,几乎已经是明示了。
柳臻颜已经被苏瑾泽的话搞糊涂了,她哥哥明明就在屋内,甚至于才刚刚从昏迷中醒来,为何他说是受了哥哥所托?
再者就是匪徒一说,这话倒是和田崇所言对上了,但哥哥又分明和那人认识……
心绪纷乱,柳臻颜连手里的剑都攥不紧,还是苏瑾泽扶了一把,才没让那剑落在地上。
“莫要担心,人已经齐了,好戏就要开演了。”说罢,他拉着柳臻颜往东边走,轻身一跃,两人便落到了另一边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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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内常羽欢和柳岳风聊了没一会儿,房门便被推了开来。
开门的正是在外头赏景的柳臻颜,她动作自然得很,甚至上来就将常羽欢从床榻边扯开,自己坐到了柳岳风身边去。
常羽欢也不恼,只是将怀里的酒坛摇了摇,躬身道:“那属下便不打扰世子爷和小姐了,马车很快就能备好,届时来回禀世子。”
“麻烦常管事了。”柳岳风语气十分温和,嗓音还有几分沙哑。
柳臻颜见状便从桌上捞了茶壶,给他倒了杯清水来,塞到他手里。
“多谢颜儿。”
“不用谢,哥哥,我有些事情想问问这位常管事。”
柳臻颜说话时望着柳岳风的双眼,没有错过他瞳孔的一瞬间紧缩。
哪怕他之后便有意装得云淡风轻,她心中还是有了决断。
“颜儿心中有何疑问,不如先与哥哥商量。”
“常管事忙碌,怕是没时间解你的惑。”
柳臻颜拨弄了一下发间的流苏,指尖拂过上头细碎的珠串,而后解下流苏簪,递到了柳岳风面前。
“哥哥对这簪子可还有印象?”
浅绿色的流苏簪自指缝间滑落,轻轻摇晃之下发出细微的声响。
柳岳风却无暇他顾,半晌扯出个笑来。
“风热刚退,脑子还不大清醒,一时之间倒是想不起来了,还是请颜儿为哥哥解惑吧。”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