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走廊,黑色小狗疑惑不解,叫了一声。
“嘘。”
庄同光立即竖起食指,严厉地看向小黑。
他带着狗到了楼下,脑子却才清明过来,现在是在下雨,而且天黑了。
没办法遛狗,便又走了回来。
病房内外,一门之隔,他能朦胧听到辛禾雪正在和路阳说着电话。
“刚才……在洗澡……没听到……”
“……当然……我也想你……”
“明天……”
庄同光眉宇中间的折皱缩紧了,回过神来时已经下意识拧转了光滑的门把手。
正在通话中的辛禾雪转头,发丝是未擦干的乌亮湿润,“哥,你回来了?”
庄同光牵着绳带小黑进来,反手关门,垂着视线解释道:“嗯,刚刚狗一直叫,我带它去楼下走了走。”
辛禾雪招招手,“过来,小狗。”
庄同光松了手,小黑咬着牵引绳奔到辛禾雪脚下坐好了。
电话那头的路阳问:“不是明天见面吗?你现在就想见我,这么想我,也不是不可以——那我现在就出去打车好不好?”
辛禾雪:“没叫你。”
路阳:“不对,你还养了哪只狗?”
辛禾雪轻轻笑一声,摸了摸凑到手心的毛茸茸脑袋,“明天见面你就知道了。”
他挂断电话,招呼小黑,“看看你前爸爸叫人送来的狗窝喜不喜欢?”
沙发旁的角落果然布置了一处小狗的休息之所,江和光大概现在真是忙得不可开交,只让人在傍晚时送来了小黑的生活用品和食物。
庄同光默不作声地从柜子的收纳抽屉里找出了吹风机,不吭气地插上开关,风筒呼呼作响,他抬手给辛禾雪吹头发。
“有暖气,没关系。”
辛禾雪被风吹得发痒,手刚一伸出去想要阻挡,就立即被庄同光抓获了。
但凡翘翘尾巴,庄同光就知道他想做什么。
“好吧好吧。”
辛禾雪投降了,庄同光却仍旧握着他的手不松开。
辛禾雪满脸安分,眨了眨眼,“我真的不动了。”
庄同光视线只短暂地和他相接,又挪开,“有前科,不可信。”
辛禾雪笑了,“哥,你能别把五岁的事情翻出来说吗?”
他那时只是因为第一次离开姥姥家,第一次进城,第一次见到吹风机——
所以才被呼呼声吓得钻被子而已。
最主要的是他那时候还小。
庄同光好像不这么认为,他总以为辛禾雪长不大似的。
他用手严严实实地握着、包着、裹着,像是夏天闷热的晴空笼住辛禾雪的手。
辛禾雪:“你的眼镜起雾了。”
庄同光:“嗯。”
是他刚从外面回来时,冰凉镜片融入病房内的温度,水滴就在眼镜上化开了。
也好在有这一层遮挡着,让辛禾雪看不见他的眼睛也起雾了。
他关上吹风机,搁置在一旁的桌上,并不急着收纳到抽屉里,而是低头展开辛禾雪的手。
这只手的指节白皙漂亮,指腹柔软,盈着一层淡淡粉色,于是庄同光也就像是拨开花苞一样小心地拨开了。
张开的五指被同样展开的手指覆盖上去,温度贴合,温暖得像是要将掌纹也融化在一起,不分你我。
庄同光比对了一会儿,任由辛禾雪抽回手,以开玩笑的语气低声道:“你小时候的手,才到我的手这里。”
他比划着,位置画在掌根底下。
“太夸张了吧?”辛禾雪只顾笑他,笑眼乌亮,“少偷偷给自己贴金了,你小时候手也没那么大,我的更没那么小。”
你是我牵着长大的,我怎么会不清楚?
庄同光盯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好一会儿,跟着辛禾雪笑,没说出的口的话语到了嘴边就换了说辞。
“嗯,你说的对,我记不清了。”
他话语的风向一转,提起不开的一壶,“对了,你和路阳到底是……”
辛禾雪直接打住他,“你之前和我谈过了吧?我觉得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,没什么好继续说的必要。”
庄同光脱口发问:“有那么喜欢吗?”